第六百六十二章 姬胤:朕笑他韩绍少智寡谋!-《我本边军一小卒》


    第(1/3)页

    七月,烈阳高悬。

    天地炙热如火炉。

    可此刻身处济水之畔的公冶缙却仿佛身在冰窟,寒意刺骨。

    对于镇辽军的强大,他是早有预料的。

    并且自问也做了充足的准备。

    别的不说,单说明面上以少量前锋为诱饵,暗地里调集禁军精锐和各地郡兵汇聚于后方,这一手暗度陈仓,可谓无懈可击。

    可是就算是这样,他还是失算了!

    放眼望去,辽阔的济水已经被鲜血染红。

    本该葬送无数镇辽虎狼的漫长河岸上,此刻塞满了各地郡兵的尸体。

    一根根粗大的弩箭将他们连同脚下松软的河岸土地贯穿。

    无力低垂的脑袋,远远看去好似低矮灌木上结出的果子,让人一眼悚然。

    而再往后,负责压阵的禁军精锐面临的局面则更加可怖。

    那不断从遥远河面轰然砸落的巨大弹丸,每一个无规则跳跃都会撕碎无数甲士的躯体,爆出一蓬蓬浓郁血雾。

    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。

    真正可怕的是那些落地就会爆炸的开花弹。

    每一声轰然巨响,都可比肩中三境强者的全力出手,只不到一个呼吸便可将一个精锐百人队尽数抹除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轰——

    高大如城墙的艨艟巨舰轰然靠岸,并且从中迅速吞吐出无数黑甲身影。

    急速前冲的重甲铁骑擂动着河岸,不为杀敌冲阵,只为替后续大军清理出一片平坦的开阔地带。

    等到那些轻甲步卒踏着整齐划一的步伐,快速在河岸上拉出一道巨大黑幕。

    一边倒的屠戮与收割便开始了。

    期间有禁军铁骑尝试过反击,在成功饶过了镇辽骑军后,直扑那些看似脆弱的轻甲步卒。

    可让他们绝望的是任由他们如何不计伤亡与代价,他们始终也无法冲进对面那些轻甲步卒的一箭之地。

    密集如暴雨的细小弹丸下,人尸、马尸一具具栽倒,然后高高垒起。

    不但没能阻拦对面那些黑甲步卒的前进,反而成功滞缓了己方铁骑冲锋的速度。

    而骑军没了速度,是什么?

    是待宰的羔羊。

    很快,一直游曳在四周的镇辽铁骑,动了。

    而这一动便是石破天惊。

    便是排山倒海!

    冲在最前面的精锐虎狼,手中锋利狭长的马槊槊锋破甲如破纸,将一具具禁军身体穿透、挑起,喷涌的罡气随之将之震碎。

    残肢、血雾、碎甲……

    未曾亲眼见证这一幕的人,是无法想象战场的残酷与血腥的。

    而作为此战禁军主将的公冶缙,自然不在此列。

    他是见过的。

    眼前的这一切,一如十年前那场梦魇的重演。

    一样的血流成河。

    一样的积尸成山。

    一样的……兵败如山倒!

    有那么一瞬间,公冶缙不禁怀疑起这济水是不是跟自己八字不合。

    要不然又怎么会让自己连续两次在最意气风发的时候,经历这样的惨败?

    不过现在这已经不重要了。

    当年先皇给了他一战成名的机会,他失败了。

    幸得陛下宽宥,不但救他出天牢,还力排众议启用他这个败军之将。

    可现在……他又败了!

    而且败得比上一次还要惨!

    镇辽军的强大,远甚当初的黄天军。

    就算给他重新再来一次的机会,也不会有第二个结果。

    “将军,撤吧!”

    “再不走,一旦等到燕贼大军咬上来,咱们谁都跑不了!”

    别以为高境修士就能在战场上来去自如。

    一旦被对方找到机会围杀,也是有死无生。

    只是对于麾下军将的急切,公冶缙却是不急不缓道。

    “你们走吧,不用管本将。”

    当年他逃了一次,这一次他不想逃了。

    大丈夫生当于世,死则死,总好过苟且偷生的日日煎熬。

    那天牢他待过一次,这辈子决计不想再待第二次了。

    说罢,他整了整身上的甲胄,脚步一动就要踏入战场。

    可就在公冶缙萌生死志、决议战死的当口,身后一道声音却是忽然喊住了他。

    “将军且慢,陛下口谕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镇辽军的反,于天下人而言,既在预料之外,却又似乎在情理之中。

    预料之外,自然是因为某人的大雍忠良之名,天下皆知。

    这样一言不合就起兵,难免让不少人大跌眼镜,连呼其貌忠实奸,藏得太深。

    而情理之中,则是因为某人的脾气也是天下尽皆知晓。

    气量不大、睚眦必报。

    姬胤上来就如此明目张胆地诏他入京,甚至不惜陈兵济水以作威逼。

    要是面对这样的局面,他韩某人还能忍下去,倒也有些不像他了。

    至于镇辽军打出的【清君侧】旗号,几乎没人放在心上。

    毕竟从古至今这三字早就被玩烂了。

    远的不说,就前年那一场被上官鼎平定的兵祸,不也打的这个旗号?

    唯一让他们感觉有些古怪的是,镇辽军那道起兵檄文里竟称呼上官鼎为‘先丞相’,言他被奸吝所害。
    第(1/3)页